“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赵东震不屑地扫了欧晓珂一眼,冷声道:“老夫纡尊降贵与你这般小丫头说话,已然是给了你面子,老夫提醒你,人心不足蛇吞象,你也莫要太过分才是!”
赵东震因着先前忌惮欧晓珂不知道是何身份,所以才会处处忍让,可是一来二去,他发现自己不但没有弄明白对方的底,反而被她牵着鼻子走,自然会觉得颜面无存,于是最后一丝耐心也宣告殆尽。
可是站在一旁的孙元可不是这么想的。
先不说自己手里的这封巡抚的书信在他们眼里就像是一页废纸一般,只看眼前被气的七窍生烟乱了方寸的赵东震,也是他从没见过的。
这赵家长子素来以心性稳妥出名,为何今日却被那丫头几句话就挑唆的如此暴躁?
孙元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这么站着了,几步走到周安身前,躬身把那书信递给了周安,“周大人,此番信中内容适才已经和您说过,另外封大人还有一道口信,说如若今日赵先生所说之事周大人不允,那么就让在下把赵有良押回江城,他会亲自料理此案。”
孙元这几句话说的周安真是头大无比,把人带回江城,那和直接把人给放了有什么区别?
欧晓珂在听到这几句话之后,也是秀眉微蹙,就在他们三人真不知道如何抉择的时候,忽见小厮跑进厅来,躬身说道:“大人,陈家陈云之来见!”
小厮现在说的这几个字,听到了陈泰与周安耳中就像天籁之音,除了坐在一旁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的欧晓珂,那赵东震的脸上却蒙上了一层焦虑。
“快快有请!”刚一说完,周安又站起身又喊住小厮:“不,我亲自去迎。”
陈泰与明白过来的欧晓珂一同跟着周安往前院去了,厅中一时只剩下了一脸焦虑的赵东震和不明所以的孙元。
看孙元脸上的疑色,赵东震无力的开口说:“那陈云之正是陈泰的父亲,陈家第三子,看来今日这件事,不好办了。”
“怎么?巡抚大人书信和口信都不好使了?”看到孙元根本没有把陈家的人放在心上,赵东震索性便闭上了眼睛,不想再多说一个字。
陈云之从京城一路赶来,怎能不能准备周全?
只是赵东震还不知道,这陈云之手里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倚仗。
难不成……京城也会有人替陈家撑腰吗?
……
等到欧晓珂随着陈泰和周安到了前院,远远的就看到花园边上站着一个身着青衫的中年人正看着满园的绿叶出神。
说起来,此人给欧晓珂的的感觉,并不像一个圆滑世故的生意之人。
反而更像是一介寒窗苦读终有所成的文人墨客。
似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陈云之转过脸来,看着走向他的三人,见陈泰并无大碍,表情微微一松,这才笑着开口道:“周大人,陈某打扰了。”
毕竟是在县衙院中,该做的陈云之心中自然有数,只是周安却紧走几步上前低下身子,“陈伯父,您折煞小子了。”
陈云之脸上始终是那种让人感到舒服的笑容,再看向欧晓珂时,却是笑容更盛,轻声道:“想必这位就是欧姑娘了,时常听小儿在信中提及姑娘本事,今日一见,才知小儿所言非虚,真是久仰。”
一句久仰,说的内容虽然和那赵东震一样,但是其中的意味却又完全不同了。
欧晓珂并不意外陈云之能知晓自己的身份,当下上前几步,欠了欠身子,恭敬的说着:“陈伯父,倒是给您添麻烦了。”
几人说了几句话,便一同朝着赵东震现在所在地厅堂里走去。
欧晓珂看着眼前体态略瘦的陈云之,实在想不明白,这样一个气质如仙的人,怎么会有陈泰这样懒散的儿子?
只不过两人身上那种洒脱的气质却是如出一辙。
见到陈云之一行人进来,那赵东震自然不能再拿着架子继续坐着,起身干笑了两声,上前说道:“没想到云之今日也到了。”
说起来,这赵东震几年前在京城曾经和陈云之有过数面之缘,倒是一眼便认了出来。
虽然眸中尽是因为陈云之的到来而带来的不快,但是赵东震面上依然是充满了笑容,好似见到的正是自己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自家孩儿在外面受了欺负,我这个当爹的自然是日夜兼程,唉,说来也是我陈家这些年来日渐式微,泰儿才会遭此大难。”陈云之说着,朝赵东震颔首示意算是打过招呼了,自顾自地坐了下来,认真地问道:“周大人,不知那行凶的恶人现在何处?”
几句话说的赵东震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虽说他赵家这些年来势头强劲,但是相比较根深蒂固的陈家,他们还是很有些差距的。
只不过两大家族分在两地,平时也只是生意上有些摩擦,如若真的起了冲突,赵家决然讨不到好处,这些都是赵东震心里明白的,也是整个赵家明白的,所以来之前赵寅才专门拍了巡抚大院一趟。
眼下听着陈云之来到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