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迪是被冻醒的, 她打了个寒噤, 睁开眼睛坐起来抱着手臂哆嗦了半天才逐渐清醒。
也难怪,这两天有云, 是阴天,白天都不晒了,晚上怎么可能不冷?她刚担心白天会太热, 结果温度就急转直下给了她一个意外。温迪想了想, 白天太热和晚上太冷, 到底该选哪个?她认真思考了很久,突然想通:哪个都不是她能选的, 乌鸦给她哪个,她就得受着哪个, 所以追根溯源还是得怪乌鸦嘛!
起承转乌鸦, 已经成了温迪的常态。
反正她也没人能怪, 游戏里认识的g也就乌鸦一个,除了它也没谁能骂了。
温迪用双手相互摩擦,将衣服裹紧,收拾好行李拿出指南针来看。
头顶的云朵依旧没有散去, 遮住了大部分的月光,她得凑得很近才能看清指针。
北。
向着这个方向, 温迪继续进发。
走着走着,温迪突然发现前方有一段围墙, 由于今晚光线黯淡, 因此她走到围墙近前才发现它的存在。至于围墙两端, 因为同一个原因,她看不到两端的尽头,但可以想到的是,这片围墙应该蛮长的。它不高,比温迪的个头要再越出几十厘米就没了,如果她稍微跳一下,应该能越过这段围墙。
温迪跃跃欲试。
但她仔细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还是应该绕着围墙先观察一下,她总觉得这段围墙没那么简单。会建设围墙的是什么地方?聚居地。这会不会是另一伙淘金人的住处?
总之先看看,如果能够绕过这里,那就绕过去。
温迪贴着墙根走,小心翼翼不发出一丁点声音。
走了一段路后,温迪突然听到有人说话,声音来自墙内。
她停下,发现对话人跟她就隔着一道墙。
温迪没有纠结,迅速停下,静静地站着,听墙那边的人在说什么。
对话的是两个男人,听起来都不年轻了,应该在四十岁左右,也许更年长些。
一人声线较为沉稳,另一人声线较粗,听声线应该是个较为冲动的人。
但与他的粗声不同,这人说话的用词蛮文雅的,从他的发言中判断,这并不是一个无脑的男人。他对同伴说道:“最近兄弟们气氛不太好,这些天的事应该给他们造成了蛮大的压力,我并不觉得你的决策有错,但是这种事对他们的刺激太大了。杀人的事情我们不是没干过,但杀兄弟,这是头一回,也难怪他们略有微词。”
沉稳的声音一直用平缓的声线讲话,没有起伏,听起来像是个没情绪的冻人。他语气平和地说:“这事我心里清楚,你要替他们说话,我能理解,但是有一个关键你不能瞒着我。这话,是你主动想到来找我说的,还是他们要伸冤故意请你递话?”即便这句话里略带威胁与指责,从这个人的口中说出来,也像是轻飘飘的第三者般,毫无感情。
“是我想到的。”粗声的人说,“我有个想法,不如,干脆天亮后再组织兄弟们去一趟金沙河,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如果再发现一些金子,就地分了,让他们高兴高兴。说明白点,大家生气,一成是为了兄弟,九成是为了钱。这钱我也拿了不少,我跟你是一条船上的人,只要我脑筋清楚,就肯定站在你这边,你别多心。”
“这个建议倒是不错,但是,阿帆不能去。”沉稳的人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粗声的人当即附和:“他不懂事,去了胡说八道又会搅乱人心,你放心,就算你不说这句话,我也会让他留下。这不,刚巧老金和他都病了,就用这个理由将两人留下,不算针对他吧?老金他人挺老实,不会有意见,也不吃阿帆油嘴滑舌的那一套,我留下两人,老金不反对,阿帆能说什么?其他人也会同意的,这金子,越少的人分越好。”
沉稳的声音这才发出笑声:“我就知道,当初选你做我助手,是对的。”
二人结束对话,不久,传来了离开的脚步声,离温迪越来越远。
从这两人的对话里,温迪得到一些有效信息:第一,这两人是一伙的,和属下之间因财物分割产生了一些矛盾;第二,队伍里有个明显的刺头叫阿帆,与他相反的是一个叫老金的老实人;第三,这伙人为了安抚下属,打算去金沙河,根据这个名字,温迪推断那就是淘金客发财的地方;第四,所有人极有可能天亮就走,聚居地里只留下生病的阿帆和老金。
那她是走呢……还是留下探探?
就在这时,温迪发现头顶的月光越来越亮,抬头一看,原来是乌云散尽。
天亮了,月亮的亮。
温迪跳起来,越过墙往里看,打算先看看这个聚居地里好不好躲。正如她料想的,这个墙很好翻,跳起来双手挂在墙头,接着踩着墙往上爬就能上去,即便她背着背包,也不影响她翻墙。过墙后,温迪安静地落地,聚居地里没有多余的声音,显然,所有人都睡了。温迪在聚居地中走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这里的房屋构造非常眼熟。
等她绕过一间屋子,看到一块空地,顿时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