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贺堇年又来过一次,宋凯茵也没阴阳怪气的,但是赶他走的意思很明显,既然注定了不能在一起,不如不碰面,别沾到感情,到时候脱身的时候,彼此都轻松。
她将这话一字不漏的说给贺堇年听了,他当时一言不发,脸色越来越黑沉,最后一把抓起才脱下的西装外套,摔门走了。
宋凯茵扶额,明知道自己来这里是要受她的气的,还非得跑来,不是找虐么。
意意进门之后,就发现家里干净得不得了,不止卫生干净,除了必要的家具,再没有别的东西,整洁的和酒店似的,她一点都不觉得吃惊,以宋凯茵的脾气,没把这儿拆了都算不错了,还肯当个代孕孕母似的待在这儿,不过就是为了她的孩子以后能摊上个好爹。
宋凯茵递给意意一杯水,意意伸手接过了,捧着喝了两口,清水润过喉咙的感觉,就像久旱逢甘霖,她索性把一整杯都给喝掉了。
宋凯茵盘腿坐在茶几上,单手撑在膝盖骨,正眼盯着意意看,“说说吧,你到底怎么想的?”
意意指甲抠着杯身,指尖略微的有些湿,她眉头轻微的蹙了蹙,忽然问出一句:“你说后妈好当吗?”
宋凯茵立马嗤了一声,“瞧你那点出息!这就认命了?”
“不认命我能怎么着啊?”意意把空了的水杯塞进宋凯茵手心里,抓了一个抱枕塞在怀里,“难道我还能一哭二闹三上吊啊?”
“闹一闹怎么了?他南景深瞒着你,不光结过婚,还有个六岁大的儿子,这是要是搁正常人那儿,闹得是理直气壮啊,反正理亏的又不是你这边,你不闹,他们还觉得你好欺负,以后还能给你好脸色么,要是我,一把火烧了南景深的家都不解气。”
“那是你。”意意立马回怼了一句,“我闹了又能怎么样,他就能没结过婚了?已经存在的儿子,还能让他变没了?”
宋凯茵扁扁嘴巴,摇摇头。
“那我干嘛还要闹,既然结果什么都不能改变,与其闹了,彼此之间的裂缝越来越大,还不如我自己慢慢接受了,把小白也当我自己的儿子,南景深不可能丢了他,我也离不开南景深,我还怎么闹,闹来起什么作用。”
还不如省点力气。
再者,嘴上说得再好听,南景深毕竟是男人,男人都有种自私的通病,比起老婆,更偏心自己的家人,如果发现真相之后,意意立马就逼着他在她和小白之间必须做个选择,他可能一个都不选,也可能态度强硬的两个都要,不管是哪种,意意的承受力都很差,她不是赌徒,赌不起。
宋凯茵差点就鼓掌了,啧啧两声,“我有时真的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你究竟是真的蠢还是大智若愚?”
“我是正常人!”意意眼睛鼓瞪了她一眼,翻身把自己放进沙发里平躺着,一只手探出去,摸到宋凯茵的膝盖骨,小脸儿攸然垮了下来,“可是我心里还是很难受嘛,怎么办。”
宋凯茵笑了,这才是她熟悉的意意。
她点了一下意意的脑门,“还要不要喝水,我去给你倒。”
意意点头,上吊着眼睛看她,“放两块冰糖。”
宋凯茵真的去厨房里找了两块冰糖,是熬冰糖雪梨用的那种形状不规则的冰糖,比较大块,她用冷水冲的,一时还化不开。
意意上身抬起,脑袋搁在沙发扶手上,从宋凯茵手里接过水杯,她喝了一口,味道很淡,就是矿泉水而已,便没再喝,托在手心里,看杯底沉着的冰糖慢慢的在水里化出糖丝来。
宋凯茵推了她一把,“你往里面坐点。”
沙发很宽,意意往里挪,还能够平躺的情况下,让宋凯茵坐下来,她脚上还穿着拖鞋,鞋底踢在茶几边缘,曲起的一双大腿,堪堪要抵到她微隆的肚子上。
“你好好跟我说吧,你是怎么嫁给南景深的。”
意意晃动着杯子的手攸然一顿,抬头看着头顶倒垂着的水晶吊灯,她眼神有些泛空,半响,才从嘴里轻飘飘的冒出一句:“我忘了……”
忘得差不多了。
那都是两年多前的事了。
那晚意意被白宛茹和萧静婷算计了之后,将被下了药的她扔进酒店里,就是那个老男人在的房间,对方显然也知道她要来,意意浑噩间,听到浴室里有水声,还有男人哼着小调的恶心嗓音。
她脑子里警铃大作,想要撑着坐起来,浴室的门豁然开了,只在腰间围了一张浴巾的老男人顶着硕大的肚子走过来,澹着口水,饿狼一般扑到意意身上压着她,双手急切的在她身上到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