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 繁体

分卷(16)(1 / 3)

师巫洛漠然地抽回长刀。

罴牧一动不动,身体就像陈旧的墙面一片片地破碎,剥落。他的脸上浮起一个非常扭曲笑容,他想起来先前师巫洛说过的话这个疯子说,他发过誓。天上天下,人人神神妖妖鬼鬼,谁没发过一两个誓?但誓言也仅仅只是誓言,除了寥寥几许毅力出众者能够做到,剩下的大多只是懦弱者的无力和不甘,最后化为被遗忘乃至被背弃的尘埃。

可这个疯子发的誓

那哪里是誓啊?

是是

劫难。

注定要发生的劫难。

师巫洛推到入鞘,右手袍袖卷动间,露出腕上扣着的一枚镯子。一枚双夔龙的暗金古镯,和仇薄灯左手腕上扣着的一模一样。他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了。

一蓬金尘在浓稠的瘴雾中炸开,纷纷扬扬地落下。

天外天,上重天,神龛阁

阁中灯火如昼,一盏盏长明灯点在一块块黑沉漆金神碑前。龛阁中没有风,但其中一盏长明的火烛忽然摇了一下,火光闪烁间,照亮对应神碑上刻的名字东野之神罴牧。

咔嚓、咔嚓。

先是一道裂缝,转眼间密如蛛网。

啪。

神碑破碎,长明灯灭。

咚咚咚

云雾缭绕处,忽然响起了沉重的钟声,钟声穿透云层,在高高的苍天之上回荡。冥冥之中,一尊尊古老的存在猛然自沉睡里惊醒。

城北门。

惊鸿舟降落在一片废墟里,不过就算山海阁阁主本人亲自,也很难认出这艘飞舟就是他珍爱多年的惊鸿了:十丈长三丈高的飞舟现在缩水成了八丈长二丈高,尖而修长的首尾不翼而飞,紧密排列的肋骨板里凸外陷,鹘翼般的纤长披风板像鸭子的翅膀被退了毛,至于三片玉贝般的帆就更别提了只剩下最后一小块,可怜兮兮地垂在折了的桅杆上。

船上,左月生、陆净和娄江三人东倒西歪地瘫了一甲板。

娄江支撑着身,摇摇晃晃地爬起来,一步三歪地挪到惊鸿舟的船舷,慢腾腾把自己挂了上去,向下一张口,顿时哇哇大吐起来。

姓娄的左月生正面朝下,趴在船板上,有气无力地动了动手指头,行行好,拉我一把,我在这吐,会被隔夜饭呛死的。

娄江没理会他。

这厮,真的太不当人了。

之前他在半空不知道喊了多少次你们来替我开一下惊鸿,这两个孙!子!充耳不闻,结果一远离城中心,左月生就伙同陆净生拉硬拽,把船舵抢了过去。船舵一落到左月生手里,娄江就把眼一闭。

飞舟一到左月生手里,那就不叫惊鸿了,叫惊魂!

能把飞舟开一艘报废一艘的,十二洲连海外三十六岛,独山海阁少阁主一家,别无分号。

娄江?娄师弟?娄哥哥左月生捏着嗓子喊,好哥哥

呕!

倒在一边的陆净瞬间扑腾扑腾爬起来,抓着船舷吐了个天翻地覆。

你呛死吧!娄江方才就差把自己的肠子一起吐出来,吐到口鼻都是酸水,此时就像根面条一样,靠着船舷软踏踏地滑了下去,双目无神,已然超脱了世间凡尘,回回山海阁后,我就跟阁主提请去驻扎不死城这世界上,姓娄名江的,跟姓左的胖子不能共存。

你为什么不早说?

陆净一边吐一边断断续续地问。

回想起刚刚无数次飞舟贴着地面山石擦过,无数次墙垣角楼从鼻尖刮过这关城门的一路上,大半惊险居然不是来自打瘴雾里蹿出来的魑魅魍魉,而是来自开船的左月生。

陆净觉得自己从此以后可能会得一种无药可救的病,一种能生白骨活死人的药王亲爹都治不好的病。

叫见舟欲吐。

呵呵,娄江无师自通地学会用最简短的音节表达最强烈的愤怒,大概古今中外,人的感情总是共通的,你们让我说了吗?

这还真没。

陆净先前哪里晓得左月生开飞舟是这个德性,一腔热血脑子犯浑。左月生挥臂大喊以生死之交的名义,把这家伙拽开,陆净就帮他把娄江拽起来了。现在想来,当时娄江的确想对他说些什么,但被左月生死死地捂住了嘴。

等船舵到左月生手里后

也就没他们说话的余地了。

陆净理亏,只能讪讪地笑,急忙调转枪口:左胖!你自己开的飞舟,怎么还晕成这个样子?你丢不丢脸?

放你的狗屁!左月生艰难地把自己翻了个面,大字型铺了一船板,老子这是晕的吗?老子这是灵气透支犯恶心,开飞舟不用灵气啊?你丫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

娄江和陆净异口同声:呸!!

咳咳,不说这个了。左月生赶紧岔开话题,你们看,枎木的光恢复原样了,仇薄灯应该也好了。仇大少爷还真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就话本里经常写的,平平无奇的扫地僧其实身怀绝技,吃肉喝酒的和尚其实是个真罗汉?

那叫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

热门小说推荐

最近入库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