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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8)(3 / 3)

的景象里, 只有师巫洛与仇薄灯待的这一小片海面是静的。

这种静岌岌可危。

仇薄灯一口咬在师巫洛的肩上。

他咬得又凶又恨, 牙齿透过衣衫,咬进血肉。衣下的肌肉劲瘦结实, 堵住了几乎要涌出口的绝望呼喊:

爱我啊!

救我。

师巫洛一手横过他的后背, 把人压得更紧, 更密不可分,腾出右手重新抓住他又冷又硬的左手。仇薄灯的手攥得关节森然发白, 血从指缝里渗出来。师巫洛用力分开,将自己的手指与他的手指相扣,指节烙着指节,皮肉碾着皮肉,不留余隙。

仇薄灯没有一丝血色的手指蜷缩,在他手背上留下长长的血痕。

咔嚓咔嚓。

一连串密集的金属细鳞碰撞声,两人手腕上的夔龙镯活了过来。夔龙伸展身体,师巫洛腕上的咬住仇薄灯腕上的。两组夔龙交错,如一条扭曲衔尾的长蛇,将两人的手腕锁在一起,密不可分。

仇薄灯束发的绳断了。

黑发如瀑,漫过他素雪般的肌肤。他的衣服散了,露出小半冰瓷般的后背,红襟斜滚过他线条伶仃的肩胛骨,仿佛死在破茧一刻的白蝶,蝶翼上流着血。散下来的黑发覆盖过雪与血,垂到静默的苍白月影上。

两个人半跪在海月中。

月影随时会破碎,周围的惊涛骇浪随时会吞没他们,他们随时会一起沉到那无日也无夜的海底。

海浪拍击黑石,破碎成白色水花。

呼呼

潮声里,有人光着膀子,用力拉风箱,空气被压进炉腹里,鼓起一丈多高的火,把小破木屋的屋顶呼啦地烧了一大块。

好了没?不就是补个剑刃吗?怎么还磨磨蹭蹭的。

君长唯晃了晃空了的大葫芦,连声催促。

催催催,赶着去死啊!

拉风箱的小老头一松手,转过身恶狠狠地瞪他。

你当初同时打一百把刀一百把剑也就三两下子的功夫,怎么在海边窝了个千把年,就退步到连风箱都拉不动的地步?君长唯蹲在窗棂上,真成把老骨头了?那我看你进棺材可要比我早。

呸!小老头气不打一处来,太一剑是那种破铜烂铁能比的?你有功夫说风凉话,没功夫过来帮我?

没办法啊。君长唯诚恳地说,按你外边挂的牌子,我也就只配蹲这里了。

小老头气呼呼地瞪他:我现在就去把牌子摘了。

不用了。君长唯在两边的袖子里掏了掏,掏出块破破烂烂的木牌丢给他,喏,我怕风大把它刮没了,帮你带进来了。

小老头吃人似的瞪他,没接。

木牌掉在地上,铁炉的火光照出上面的字,笔划横长竖利,极其凶狠杀气腾腾,写的是:

太乙与狗不得入内。

你们太乙的人,都这么不要脸吗?

君长唯放下大葫芦,跳下窗,两步到了风箱边,撸起破破烂烂的麻衣:怎么弄?

这边,拉住这个。停停停别太用力,这可是龙筋拧的绳,扯断了你把刀当了都赔不起!

君长唯凛然一惧,下手立刻轻了起来。

风这么小,你是给你娘打扇子啊!小老头踩在铁炉前的木箱子上,没吃饭吗?这么慢?再快点快点,你行不行啊!

君长唯脸一黑,忍辱负重地被他指手画脚。

过了一会,君长唯摸到了节奏,小老头马马虎虎地算他过关了,开始踩着箱子在铁匠台上忙忙碌碌,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东西。君长唯边鼓风,边张望,看到他挥舞着金青石打的小锤,在寒铁打的砧上把一块又一块不知名的矿石锤成粉末。

你们天工府真他娘的有钱。

穷到酒都只能喝最此等的君长唯沉默了老半天,酸溜溜地说。

再有钱也顶不住多来两个你这种死乞白赖,小老头一锤子砸开一块陨铁,力气之凶狠让君长唯缩了缩脑袋,格老子的,加上打金错刀的钱,你欠我二十三万两黄金,什么时候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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