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十一点时,刘医生到了,正是村民吃早饭的时间。
范家也不例外,孟娟揪了一锅热气腾腾的面片。
吃不起纯白面,混合了玉米,荞麦的三和面还是有的。
面片的颜色看起来不咋的,吃起来味道还不错。
“我们没来晚吧?”刘医生跟助手风尘仆仆走进范家院门,身后跟着范金福。
范金福是被朱正毅调来的,对方原本就是西北人,在西北军区多年,年轻时驻守过周边地区,对这里不管是环境,还是人,都熟悉。
所以朱正毅把他调来领兵,范家庄有事,有范金福在,村民们绝对信服。
“孩他爹。”
孟娟看着范金福,震惊又傻眼,她怎么都没想到今天会见到丈夫。
“爹!”
范问梅也看到范金福,直接就冲了过来。
还想像小时候那样被老爹举高高,却被范金福避了开去。
范金福也无奈。
闺女都二十多岁了,这年纪他抱不得,也举不动。
“爹,你不喜欢我了?”范问梅歪着脑袋大受震惊,以为她爹不喜欢她了。
“问梅,快回来,你爹刚回来,一身土,又脏又累,你赶紧去给他打盆水洗脸。”还是孟娟理解闺女,三言两语就化解了危机。
范问梅看了看她爹黑乎乎的脸,开开心心去打水去了。
王蔓云也赶紧引着刘医生坐下。
简单又快速清洗干净自己,刚到的三人狠狠吃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片,吃饱喝足,才懒洋洋靠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小子,过来。”刘医生对朱英盛招手。
朱英盛乖乖走过去伸手,他对老头的医术很信任。
“幸好我带了安神的药,小郑,一副药熬两次喝,喝完就没事了。”刘医生让助手从药箱里拿几味药递给警卫员小郑。
“是。”
小郑接了药就去了厨房。
“小五,你也来。”刘医生检查过朱英盛,又对王蔓云招手,把脉抓药都是小事,一会给范问梅扎针才是大事。
所以先把小事干完。
“爹,爹——”
就在刘医生给王蔓云把脉时,院门外传来欢快的声音,是范金福的两个儿子。
为了低调,范金福的车停在村口有点距离的位置,他跟刘医生是步行进村的,没想到避开了村民,车却被去地里干活回来的两个儿子看见。
认出范金福的车,两个儿子肯定是要赶回来见父亲的。
大哥一家在大城市享受,他们早就羡慕坏了,也想着自己有这么一天。
“闭嘴。”
面对叽叽喳喳的两个儿子,范金福怒斥。
他在家威严深重,一开口,两个儿子不仅不敢再大呼小叫,就连脸也给憋红了,跟在他们身后的妻子、儿子,女儿,也一个个不敢再出声。
“二娃,你们都回屋待着,家里有事。”范金福不能让人打扰了刘医生看病。
“哦。”
两个儿子灰溜溜带着妻儿各自回了窑洞。
孟娟对两个儿子也是喜爱的,不可能饿着人,赶紧端了面片给两家送去,顺便叮嘱他们别发出大的声响,医生一会要给问梅医病。
两个儿子对妹妹还是很关心的。
听说医生要给妹妹扎银针,赶紧点头保证看好家里人,不发出动静。
王蔓云的问题不大,刘医生只把了一会脉就放手,但也在原来的药方里加了两味中药,还没有来西部前,朱正毅就跟他通过电话,他大体了解情况,心中有底。
看完王蔓云母子,刘医生的目光就停在了范问梅身上。
“找个采光好的窑洞给我。”
刘医生看了看院子里的泥地,不客气地提出要求。
“去正房,这间窑洞安的玻璃透亮,窗户又大,扎针肯定没有问题。”范金福知道刘医生要给闺女扎针,直接做了主。
几分钟后,正房里除了刘医生跟助手,也就只有王蔓云、朱英华、范金福,三人在。
谁也不知道扎完针后的范问梅会不会吐出重要信息,房间里的人数一定要控制好。
有范金福陪同,范问梅也不害怕,露着脑袋就给刘医生扎针。
长长的银针在几人的目光中有节奏地扎进了范问梅的头颅里,从第一根银针扎入,范问梅就停止了乱动,眼睛也缓缓闭了起来。
大家的呼吸声尽量放缓,放平和,不影响刘医生的施针。
十分钟后,范问梅的脑袋被扎成了刺猬。
看着对方头上晃悠悠的银针,王蔓云跟朱英华都有点紧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扎了银针的范问梅既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发出什么声响,就那么静静地坐着。
范金福这么沉稳的人,看着闺女满脑袋的银针手心都冒了汗。
他除了希望闺女能尽早恢复,也